半夜,我看著桌上的ORTF架,上頭裝了兩支AKG C214。我一編修著婚禮,一邊幻想著要怎麼用它。兩個月前,我還納悶著自己還能做些什麼,就像五年前我把順利將符號學變成人人易懂的攝影課程之後,我想著自己還能做些什麼。當時我一接觸神經科學,想到「視覺生理的研究」能補強「符號學的薄弱」之處,就一整個抑制不住興奮,又狼吞虎嚥的學習起來。
但是就像閱讀免疫系統運作的方式可以吸引我一樣,任何「非攝影領域」,只要是能更幫助我了解這個世界的知識,我都止不住興奮的想多多了解。
但是錄音卻不是閱讀就能了事。我曾經到了音樂會的現場,只有15分鐘讓我拉60公尺的線、順線、整線、扛沉重的腳架,然後接上麥克風、開機、測試聲音、重新調整麥克風。表演結束之後再次收線整線、搬腳架、回家修聲線、調EQ、用喇叭測試最後成品,不滿意就再重修。
拍婚禮時,我則轉換成拿著閃燈忙進忙出,給閃燈找好位置,祈禱它彈跳成功。然後取景時拍一張測試,如果不滿意,現場再調整閃燈重拍。有時找到一種新的閃燈打法就雀躍不已,開心好幾天。
使用多閃燈拍攝婚禮攝影10年這段期間,幾乎任何場合我都熟悉它的應對進退,所以它能做什麼、不能做什麼,我很清楚,沒有任何遲疑。
但是多支麥克風能做什麼?怎麼做?我身邊除了幾個專業錄音師朋友,幾乎沒有人知道。人們常聽著音樂,卻極少思考音樂如何來到你耳邊。
一個人的歌聲,或者一個樂團的磅礡,絕不是自然而然的被錄下,然後進入你的耳邊。就像晨初的象山,台北101孤獨的暈現在城市的瘴氣之中,這樣的畫面絕不是憑空而來。不論是攝影還是錄音,都是一群人積極想聽到好聲音,而發揮腦力體力,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。這過程就是最美的旋律,不斷重複,有時輕唱,有時委屈,有時悲苦。
我時常想,當初第一個想用XY錄音或MS錄音或ORTF錄音的技術人員,他們一定也是像我這樣,半夜睡不著,腦裡在想著怎麼樣用麥克風最好。一旦有了靈感,就不斷地不斷地實驗,直到聲音能被整理成「負載著飽滿情緒」的音樂為止。
生命如此短暫,讓我們一起做會讓自己有幹勁的事!